讲个故事,故事关于我


写在开始

深夜不寐,至于不寐的原因,无非是父亲在二爹家喝了酒,我看着醉醺醺的父亲,心疼又无奈,想到了自己这二十多年的人,尽管是大写的失败,却有很多的道不清说不明白。躺在床上,辗转反侧,而后起来猛喝一口酒,想要写点什么,或许文字是我最后的寄托了,那就写一个关于自己的故事吧。

童年

童年的不幸可能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,我相信这句话的正确性,随着年龄的增长,愈发认同。最小的时候,家里还是土胚房子,父亲修房子的时候我还记得。虽然外边下大雨,屋里下小雨。虽然,晚上的风经常撕破塑料遮挡的窗户,但是那时候的我是快乐的。整天在自家的院子里蹦蹦跳跳的,在老旧的桌子下钻来钻去,在沙发上跳来跳去。与姥姥争抢凉席做的床,后来姥姥走了妈妈说,“你姥姥不行了。”我还傻乎乎的问妈妈,“姥姥生病了,为什么不送到医院呢?”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亡!只是在送葬那天,学着大人的模样拄着缠绕有白纸条的棍子,蹒跚着送姥姥最后一程。后来听父亲说,他出门打工的时候,给姥姥跪下了,说:“孙儿不孝,你要是走了我也不能回来给你送终。”或许这也成了父亲心中的遗憾吧,或许正是这样,每每过节上坟,父亲总是会在姥姥坟前念叨许久。我小时候在外婆家住了很久,以至于我很想喜欢外婆,很爱很爱。在外婆家住的时候,母亲身体还很好,一个人在家里织地毯,我们的消费都来自母亲。那时候我只知道她不分黑夜的织地毯,真的很累很累。父亲常年在新疆打工,偶尔回来我还觉得他是陌生人,讨厌他那充满胡子茬的嘴巴,总是硬生生往我脸上贴。很多时候对这个突然出现在我家里的陌生人感到恐惧,很多时候都是如此。后来父亲好像挣了一些钱,说要把房子修一下,那时候我们住在二奶奶家里的楼梯间里。早上吃完饭就去上学了,每次去二奶奶家里我依旧记得那个楼梯的下边,是我曾经生活的地方。

房子建好了,母亲却生病了。我记得很清楚,那段时间母亲在偌大的、空荡的房间,照顾着我上学。她总是担心门没有锁好,总是担心房间里是不是有其他人。冬日里西北风的呼呼声也让母亲害怕,有一天,母亲让我穿上厚厚的棉袄,说是要去新疆找父亲,还推开了奶奶的阻拦。那时候我还很小,我只记得家里来了很多很多人,母亲最后跟着舅舅去了医院,应该是拍了脑部的CT,还有一些其它的检查。我和妈妈就一直在外婆家生活,还在那里修读了一星期的小学二年级。后来呀,父亲回来了,带着妈妈去市里看了病。我一个人在家里,好像住过大爹家,也有亲戚住在我家照顾我,我很感谢那段时间帮助我们家的人。从市里回来,母亲病了,父亲说是抑郁症,后来又说是精神分裂症,吃了一段时间的药,母亲的病情似乎稳定了很多。她也变得像正常的人一样,我依旧记得母亲病的时候,那些信基督教的人在我家房子侧边祷告,祈祷一切顺遂。父亲也似乎找了那些什么神婆看了,求了灵符。似乎好像并不是很顺利,要是真的有神明就好了,希望神明能对我的家人温柔一些。

那时候,父亲总是和母亲争吵,父亲难过又无奈,扇着自己的耳光说:“爸爸没有用,照顾不好你妈妈。”扇完耳光,又叮嘱我不要告诉亲戚,这是我们自己家里的事情。我懂事的点点头,我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。一吵架,妈妈总是去外婆家住很久,接着就是父亲带着我去外婆家接妈妈回来。还有一次,在街上母亲和父亲发生了争执,父亲应该是动手打了妈妈,我看着无能无力,我知道妈妈是爱我们的,只是她现在已经无法完全以我们可以接受的方式爱我们了。回到家里,我一个人在本子上写:“我想拥有一个温暖的家……”。挥挥洒洒写了数百字,那时候大概还是三四年级吧。或许从那时候我就开始记录了,我也开始把心思写成文字,然后很难受的事情似乎好受了一些,写着写着泪水好像就干了,文字真的有神奇的力量。尽管童年的阴霾在心里埋藏已久,但我在小学的时候学习超级努力,总是班级名列前茅的存在。小时候,也曾笑着和妈妈说,长大了我也要考清华大学。

阴霾

童年的阴影好像在心里越埋越深,我的心似乎没有那么鲜红了,也变得愈发不纯净。在老师的眼里,我总是有心事儿,在同学眼中我是高冷的。为了对抗这些异样的眼光,我开始抽烟、开始喝酒、开始打架,坏学生总是有自己的故事。初中三年,尽管我是那种不太乖的学生,那时候也正是叛逆的时候。初三的时候也交了一个女朋友,我好喜欢她呀,因为有一次她爸爸去远处打工,她哭得很厉害,我就写信告诉她我的故事,安慰她没关系的。我的表白也被接受了,一个坏学生和乖学生的恋爱。我想我为她做过最勇敢的事情就是,放弃更好的选择,陪她读同一所高中。我们走了很久很久吧,直到高二才分手。分手是我提出的,我们都写日记,然后彼此交换,我却在她的日记本中看到了另一个男生的名字。缺乏安全感的我,自然是放弃了三年之久的感情,我们也有七年之约,若她未嫁,我就娶。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喜欢海誓山盟的那一套,当然有些人说说而已,有些人呀就当了真。后来,我们都去了另一所高中复读,也约过看一部电影。我记得,《你的名字》首映,我们只差了一场,若看的是同一场会不会就有可能重新在一起呢?后来,就是未曾打扰过彼此的生活,最后她的朋友圈出现了婚纱照,再后来呀!小孩子都有了,我也彻底放下了心来。约定之事终于可以放下心来,真好啊,没有阻止你奔向更好的人。童年的伤疤伴随着我走过小学、初中和高中,每次回家,妈妈的唠叨总是让我无法忍受,我知道她是爱我的。头疼的时候就去抽烟,尼古丁和酒精对那时候的我来说真的是个好东西。高中的时候,我也大多数是沉默寡言,一副高冷的模样。我只是找不到可以交流的人,我还记得高二那年抽烟回家反省了三天,在老舅的阳台上写着保证书,我记得大舅在班主任面前说我妈妈身体不好,诸如此类的话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揭开我的伤疤,我知道他是好意为我求情。亲人们也是如此,说到我妈妈总是有意无意的伤害我,而我只是噙着泪水,不让别人发现,我知道我要坚强。尽管第一次高考失利,我看着父亲委曲求全的到处找人说情,我知道我要努力,不争馒头争口气,定要让父亲脸上有些光彩。记得很清楚,高考那年,从来不祭拜土地庙的父亲,特意去放了鞭炮烧了纸钱,我只是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。所幸后来的结果也并没有让人失望,一切都还好。

死亡

尽管大学也体验了不同的生活和风俗,考研也算上岸。这所有的一切并非是苦尽甘来,似乎是痛苦的开始。每每回家,在父亲的殷切期望下,母亲的唠叨下,我总是会觉得活着真是一件难事儿。因为堂弟和堂哥都结婚生子的原因,父亲总是受到大爹和三爹有意无意的嘲讽。尽管妈妈身体不好,总是一些话语和行为不讨人喜欢,特别是村子里的人,更特别的是那些自家屋的人,他们总觉得高人一等,他们总觉得我不该考这么高的学历。我开始的时候会愤怒,我讨厌这所有的一切,讨厌那些充满恶的人,讨厌农村那乱七八糟的关系,真的好讨厌好讨厌。可是,父亲无法从中剥离出来,农村的人情世故总是需要互相利用和维持。父亲总是给别人帮忙,然后吃饭喝酒。喝了酒就说我上学有什么用,连个女朋友都没有,我想反驳而后又作罢。我知道,我的年纪也不小,因为心中有太多伤疤,我总是不愿意对喜欢的女孩子表明心意,我总是觉得她们值得更好的人,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。因为,有时候我连自己的情绪都照顾不好。我知道,爸爸很累,比我要累,压力自然是比我要大,想着趁年轻能多为我付出一些。可是我不这样想,我宁可花光家里所有的积蓄来治好妈妈的病,甚至觉得生活苦一点累一点都无所谓,只希望父母健康平安,就好。今年从回家以来,父亲每天都会喝酒,隔三岔五大醉一场,我哭着跟他吵架,骂他喝酒、骂那些人情世故、每次酒醒后总是不长记性,很多次我觉得我会死掉,那种气到肺部隐隐作痛,气到一个在被窝里哭泣到哽咽,哭泣到缩成一团,紧紧地抱了抱自己,好希望有人能抱抱我,告诉我会好的,也希望有人能拉一把处于崩溃边缘的我。也暗自想到:要是有神明就好了,希望神明照顾好我的家人。流完泪只有无尽的黑夜和寒冷,泪痕留在脸上罢了。有时候,也在黑暗中挣扎,要是有人能救救我就好了。多少次在黑暗中崩溃,在崩溃中找到活下去的希望。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自己会撑不住,每每总是在朋友圈发一些丧丧的话,朋友总是会问我怎么了,我说没关系,会好的。只是屏幕另一端的我早已泪流满面,没关系的,会好的,睡一觉就好了。其实啊,很难会好的,睡一觉也不会好的。死亡,有时候真的会是一种解脱,只是我还想看到一些其它的可能,一遍又一遍播放着中岛美嘉的《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》,然后擦干眼泪,继续面对第二天的太阳或者阴天。他们总是说我说话声音小,因为我早已在崩溃中撕心裂肺过,在尖锐的争吵中变得满身疮痍,心痛到不能呼吸。我觉得声音大一点,就会吵到自己的灵魂,若能安静一点就很好呀。有时候我也不知道存在的意义,书上说,人生无非是从一场盛宴奔向另一场盛宴。只是第一场盛宴,你哭着大家笑着。最后一场盛宴,你笑着,大家哭着。好好活着,我们会死很久很久。

写在最后

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写自己的故事,也算是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吧。他们说,当你拜托和接受原生家庭的伤害才算成长,那我好像一直没有成长吧,但是我在尽可能的去扮演好当下的角色。希望父母也能给我一点时间,我会长大成我想成为的样子,我也会照顾好你们的情绪和感受,请再给我一些时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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